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78

猶豫了好幾天，始終放不下父親的白石惠，匆促地向田所良昭告假，決定休息幾天回老家探望，和父母享受天倫樂。
一直以來因為誤會，錯過好幾次和父親的餐敘，或總是用不悅地態度迎接對方，她深感後悔，哪怕是早一天、早一個小時見到父親的臉，多陪伴他一些時光，也能稍稍消弭這份愧疚之心。
如今靜下心來，才曉得父親對她的關懷，遠遠超過對自己的病情。
她歸心似箭，即使在人手短缺的當下，能得到田所良昭與橘啟輔的諒解，除了感激以外就是抱歉。
但白石惠心中除了父親、緋山美帆子，還有一件掛念的事──當她在白板上，為自己寫上休假備註時，正巧休完半天假的藍澤耕作，走進了辦公室。
「今晚要回去嗎？」猶記得昨天晚上聽她提起過，於是隨口一問。
兩人各佔據辦公室的一個角落，像是漫不經心地聊著天，藍澤耕作則是拿起資料夾，隨手打開其中一個頁面。
「嗯，無論如何還是想去見一面。」就像是他決定和自己的父親正面相處一樣，她也不想逃避。「你呢？見到你爸爸了嗎？」
「嗯。」他隨口應著，一如往常，聽不出情緒。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發問「怎麼樣了？」，對方先是沉思一會兒，才又平淡地說：「我媽媽會自殺，好像是因為生下我的緣故。」
「欸？」她瞪大雙眼，他卻仍舊是那副讀不出情緒的冷漠表情。「無所謂，反正我也不記得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她卻不覺得這件事有這麼簡單。
只是眼前這個人，總是擅長將情緒隱藏起來，看不出是真的游刃有餘，還是習慣性逞強，獨自承受。
「這件事和絹江女士談過了嗎？」
「還沒，工作太忙了，還沒時間去看她。」說起來，祖孫倆人因為父親出現的關係，彼此之間產生了一股距離，已經很久沒能好好說上一句話；即使抽 出時間見上一面，也會因為特意避開父親的話題而有了尷尬。
「可是，已經要出院了吧？」
「嗯，肺炎差不多好了。」
藍澤耕作轉身離開辦公室，白石惠慢了一步，才出聲喊道：「等等──」
才要關上門的手，頓時一收，藍澤耕作沒有回過頭，僅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問道：「什麼事？」
「我…還是覺得要和絹江女士談一談，她一定很擔心你。」明知多管閒事的個性讓人厭煩，她還是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嗯，我知道。」他背對著，語氣平穩，如同平常的模樣。
「那就好……」要是早知道他背負如此沉重的真相歸來，她或許就能晚一天再離開，至少也能陪伴他度過這個夜晚，也因為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驀地，她聽見他沉重的一聲嘆息，隨後發現被人像是易碎品一樣、小心翼翼地擁著，在耳邊悄聲說道。
「別擔心，安心回去吧。」隨後如同安撫小孩那樣，拍拍她的背部。
「……嗯。」
沒想到竟然被反過來安慰了，白石惠噗嗤笑了出來，看見藍澤耕作離去的背影，只覺眼眶微熱。
他們倆人正在承受「父親」所給予的難題，同期的緋山美帆子的磨難也仍未停止，好不容易度過醫院高層的質問和威壓，又將和野上直美、野上明彥重新會面。一夥人在偌大的會議廳裡面對面，為得是聽患者方辦論律師的陳述，才能進行最終的談判。
「這都是緋山醫生單方面的決定？」
「為什麼不簽DNR同意書？」
「病人的生命是妳奪走了吧，還把這一切強加在直美女士的身上。」
然而患者方的律師咄咄逼人，緋山美帆子也只能低著頭，採取最低的姿態頻頻道歉，卻難掩心中的怒火、悲傷，以及失落等複雜交織的情緒。
「是我不好。」言不由衷的回應，讓她十分痛苦。
靜靜坐在一旁聆聽的橘啟輔，適時打斷她的話。
「妳真的這麼認為嗎？」
「妳真的做了對不起小翼的事情嗎？」
橘啟輔和田所良昭認為她必定有自己的理由，才會沒有在簽下DNR同意書的狀況下，拔除呼吸器。
始終沉默不語也無法解決這件事，於是她開口說了。
「DNR同意書意味著小翼過世──」口頭告知孩子過世已經太過殘酷，純粹是不希望野上直美再度受到打擊，她才下了這個決定。
早知道自己會被反咬一口，當初就不會輕率地拔除呼吸器。
早知道……
然而這個世間，卻沒有「早知道」，只會分成後悔、不後悔的結局。
在聽見緋山美帆子陳述後的當下，野上直美像是逃跑一樣的離開會議室。

「說明會上，你似乎袒護緋山了……」三井環奈看著對方若無其事的背影，再接著說了句「謝謝」。
沒意料到再度經歷同樣事態時，對方不是選擇切割，而是挺身袒護下屬，即使是接替黑田醫生的位置，他竟然也已經投入如此多的情感。
只是男人正在白板上寫字的手，驟然停下。
「我一直很後悔……」
「欸？」三井環奈愣愣地回應。
橘啟輔緩緩地轉過身。
「四年前，為什麼沒有袒護妳。」 橘啟輔的臉色變得嚴肅。「我在為新生兒插管的時候情緒低落，妳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卻在妳碰到孕婦訴訟時，給了一只離婚協議書。」
難堪的回憶，突然間湧上心頭，三井環奈的臉色也變得凝重。
「我一直很後悔。」沒能像那傢伙一樣，為了心愛的人努力奔走，明明已經自顧不暇了。
猶記得昨天晚上，算是學弟的那個傢伙，竟然夥同心臟科的一行人，拿著整個翔北醫院同事、病患簽下的連署文件，上頭除了表明緋山美帆子是個好醫生以外，還要他幫忙還給緋山美帆子一個清白。
拜託了──學長！
那樣一個屌兒郎噹的傢伙，竟然也會低聲下氣的求人，讓他忍著笑意，正經八百的回應「交給我了」。
苦笑著說連院長都求過，只是被狠狠地打回票，並回以「醫院不接受關說，醫生的行為只要沒有過失，都能受到考驗」的回應。
而自己沒告訴那個學弟，即使不這麼做，他也已經抱定要幫到底的打算。
後悔沒袒護環奈的事，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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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正常回歸了，所以早日更新(?)

希望大家賞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