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柳舟記》劉淯x石雪霽〈非君莫屬〉03

子嗣的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午時，劉淯坐在書房批奏摺，想起早朝時，群臣一個接一個附和「國不可一日無儲君」的諫言，英挺劍眉皺得死緊。

先前藉口處理政務不去後宮走動；太皇太后要是催得緊，他就帶著各種書卷，聊到嬪妃呵欠連連，抵擋不住睡意昏睡過去，他再藉機離開。

起初為了柳娘子堅守清白，後來他放下柳娘子，也就無需繼續堅持己見。

深知自己的身體本就虛弱，早日開枝散葉才是上上之策，然而當初為了爭奪皇權，兄弟間奪個你死我活不說，他的母妃因此命喪黃泉，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拚死拚活將他謀送出宮留一條生路。

最終留下來的血脈，只有他一人，身子猶如風中殘燭，讓人不勝唏噓。

他發下毒誓，終其一生只願為所愛傾注所有，再無他人共享。

腦海裡浮現圓潤如雪的白皙臉頰，一股氣血忽地往下流竄，他閉眼，深深吸了口氣。

不知何時開始，他最先想到的人，是石雪霽。

要是臣子進貢了什麼新鮮玩意，他頭一個就想拿給她看；要是糕點那些，他立刻就能想像得到她大啖美食的模樣，她會笑得很甜、很美，明明是些平常玩意，此時此刻都變得宛如天上珍寶。

他因她而笑、因她而心暖，也會在她受委屈時難受與憤怒。

現今，她樹立皇后風範，不再受石家牽制，將皇后職責做得極好，連皇祖母都十分讚賞。

不起眼的小石子成了他堅強後盾，確實是石家小看了她，而他如獲至寶。

當他們相視而笑、比肩望遠，寧靜而心安的時光，更是彌足珍貴。

他似乎……從沒問過小七是否屬意他，從來只知道她是為了報恩，同他進入這偌大皇宮，每日如履薄冰、一刻都不容喘息。

他該問嗎？或者，什麼都不問就要了她的人……

劉淯苦笑。

原來──他竟怕聽見她的真心。

「符公公。」

聽聞聖上傳喚，符公公應聲。「老奴在。」

「皇后在哪裡？」

「回陛下，皇后娘娘在崇華宮裡設宴。」

「設宴？孤怎從未聽說？今天什麼日子？」

「僅是尋常日子。皇后娘娘並無邀請其他賓客。」

聽起來，就是想躲在崇華宮大吃一頓的意思。

劉淯面不改色放下奏摺，起身往外走。

「走，去崇華宮。」

他的腳步走得飛快，符公公趕忙跟了上去。

 

※

 

「唔……」石雪霽才把一顆熱呼呼的包子大口咬下，就看到劉淯出現在眼前，這顆包子吃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主僕三人見今天天朗氣清，就在崇華宮花園中設宴，吃些以往在民間享用的小吃解解饞，就是沒想到本該埋首國事的劉淯，大白天就出現在後宮裡，一時間皇宮禮數盡忘，就這麼僵在原地。

劉淯入座後，符公公使了眼色，松華、竹問才反應過來，速速行禮後立刻退到一旁。

「包子好吃？」她鼓鼓的臉頰真可愛。

「陛、陛下……！」石雪霽終於放下包子立刻起身行禮，劉淯擺擺手示意她入座，一面掃過桌上的珍饈美食。

「……這些小吃，孤甚是懷念。」

「臣妾亦是如此，差人準備的。」

劉淯拿起桌上的胡椒餅，品嘗一口，熟悉的滋味讓他揚起嘴角。

見劉淯嘴角沾到餅屑，石雪霽立即取出繡帕，溫柔為他拭去──也就這瞬間，兩人對上眼，她微微一笑，他沾上那股笑意，跟著溫柔笑了。

符公公又一個眼色，帶著兩名宮女悄然退到遠處。

「陛下……」

「眼下已無他人。」他挑眉。

「公子怎麼這時來了？」她好奇。

「我聽說小七設宴，想吃口飯便來了。」他心情差，看見她就好了大半，才是人在這裡的原因。

「小七就是貪吃罷了，稱不上設宴……讓公子見笑了。」

石雪霽有些不好意思。

但兩人像初識時吃著小吃、喊著公子小七的，足以讓她忘記深宮中的憂煩，心也更安定。

「小七已經比我更能自得其樂。」劉淯神情有些許苦澀。

「公子……」石雪霽總算明白了。「公子可是有煩心事？」

劉淯看著石雪霽嬌豔的唇瓣，暗自琢磨著。

「我……」

「可是要納新後宮？」該來的，還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