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柳舟記》劉淯x石雪霽〈非君莫屬〉04

石雪霽耳聞朝堂之上，有許多臣子逼劉淯廣納後宮早日開枝散葉、立下儲君，紛紛舉薦自家及笄閨女，已經命人造花名冊準備上奏摺。

眼下她該做的就是接納新的嬪妃，倘若他在花名冊裡有屬意的女子，她自然不會阻攔，還會迎接對方入宮，謹慎照顧。

她不能善妒，得為她的丈夫、她的夥伴做出最好打算。

「妳說什麼？」

「公子……不，陛下，如今儲君一事確實是臣妾疏忽了，臣妾會立即安排，務必讓嬪妃們誕下龍子。」

「其他嬪妃？」

絲毫未察劉淯臉上神情愈發複雜，石雪霽繼續進言。

「倘若後宮沒有陛下屬意的嬪妃，臣妾聽說群臣已擬好花名冊，相信其中會有陛下喜歡的女子。」

「這是妳的意思？」

劉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石雪霽想自己說錯話，才惹得他發火。

「是臣妾疏忽了，還有民間──」

劉淯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了石雪霽。

「那妳呢？這些選擇，都不包括妳嗎？」

被這麼一問，石雪霽懵了。

她──從來沒想過。

能夠和他比肩而行、相枕而眠更是不可多得的幸運，再多的，她不可能想、也不敢奢望，更何況她身後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石家，倘若再誕下龍子，石家恐怕不會將她的丈夫放在眼裡。

有了這些顧慮，她從來都不會是選擇之一，只能將愛慕之心悄然放在心裡。

「臣妾……不行……」

這個拒絕，像一巴掌重重打在劉淯臉上。

「孤……明白了。」

劉淯苦澀一笑，帶著痛楚從崇華宮離去。

 

※

 

那天過後，劉淯一直生著悶氣。

表情總是平靜如水的人，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如今連朝臣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快，他也不打算藏匿。

他恨不得將正摟著嬌妻、閒雲野鶴的淮陽王傳詔召回解氣，但想起淮陽王妃的脾氣只得作罷，弄個不好，坐擁兵權的淮陽王夫妻撒手不管皇宮事，那絕非他所樂見的。

但他的怒氣找不到任何辦法消弭，也不想見到石雪霽，於是差人告知這陣子不到崇華宮用晚膳。

石雪霽一如她的從來的乖順，只說了句「臣妾知道了」便再無其他，即使仍舊親自準備他的晚膳，卻再也沒有她的陪伴。

後來比起怒火，想見她的渴望無時無刻都在煎熬著他整個人，他熟悉這種感覺，卻沒想過比以往更加劇烈。

石雪霽在他心中的分量，由此可知。

劉淯索然無味地吃了幾口飯，便不再舉筷，日漸消瘦的身影讓符公公臉上的皺紋都皺得要打結了。

皇上這是在跟皇后娘娘鬧脾氣呢……

他忖思著該如何讓皇上打開心結。

他不在場，自然不明白兩人發生何事，無論如何，只要皇后娘娘能像其他嬪妃三不五時就往皇上這跑，嬌柔造作、溫柔撒嬌就是要讓皇上開心，或許這結便自然能打開，偏偏皇后也是個耿直人，賢淑是賢淑，嬪妃的手段和心眼就是一丁點兒都沒有。

皇上總歸是個男人，哄哄就得了，但他不好逾矩去點破，也認為皇后做不來。

說句實在話，要是做得來，那便不是皇后了，亦不是皇上能入眼的人。

「符公公。」

「奴才在。」

「御膳……賞……」

砰的一聲──只見劉淯重重往前倒下，菜餚落了一地，周圍的人頓時亂了手腳。

劉淯病倒的消息，很快就傳進石雪霽的耳裡。

石雪霽幾乎是三步併作兩步地跑進劉淯寢宮裡，坐在床榻旁審視著劉淯毫無生氣的睡臉，心疼得都要碎了，氣都還沒緩過來，就急著問待在身旁服侍的符公公。

「陛下現在如何？」

「回娘娘，太醫說了，陛下先天缺乏調養，眼下又操勞國事，再加上長期飲食不足，才會病倒。」

「我每日親手查驗御膳，餘下不多，怎可能不足？」石雪霽眉頭一緊。「皇上難道是……」

「呃……都賞給奴才們了。」符公公瞄了一眼左右變得福態的宮女太監們。

石雪霽也懵了。

他不吃，為何還騙她？

符公公讀出皇后娘娘的心思，答道：「陛下深知娘娘心意，然食不下嚥，不忍浪費才賞給奴才們的。」

「太醫可有法子，讓陛下能多吃點？」這陣子未見，他實在消瘦太多了，她都不知道他根本沒吃御膳，還天天高興他吃完她準備的晚膳。

畢竟那天過後，她見不上他，只能在膳食上更加用心。

「太醫說了，心疾還需心藥醫。」

「心疾？」

「你們……都出去……」

躺在床榻上的人，沒有睜開雙眼，氣若游絲地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