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35

翔北醫院的下午，大概是氣候炎熱的關係，在外頭的人們兩三個，安靜而祥和。而避著炎熱氣候的人們，則是幾乎都待在醫院裡，因此醫院少了往常的寧靜，顯得有些鬧哄哄的。
「中午事件」過後，實習生間的氣氛少了一些冷靜，幾乎所有人都明白有某些和諧正在消失，這樣一個事件擾亂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一點細微的改變連最遲鈍的藤川一男都感受到了。
經過走廊時，窗外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藤川一男透過眼鏡望著這樣的風景，感受到的不是心靈的平靜，而是一種在寧靜過後即將來臨風暴的不祥之感。
當佇足之後再度行進，藤川一男喃喃地說著「是錯覺也說不定吧」。


後來因為忙碌而無法繼續沉溺在「中午事件」中的所有實習生們，短暫地忘記了這一震撼彈；直到晚間九點多，一行人才能喘息一會兒。
藍澤耕作獨自一人坐在腦科鑑定室裡，本該更集中心力研究出治療腦瘤的方法，最後輾轉到了白石惠的身上。
小林裕惠、腦瘤、白石惠、灰原宗久──各種思緒無秩序地出現在腦海卻無法控制，最後藍澤耕作投降了──投降在人生中頭一次那樣紛亂的浪潮。
「想什麼呢？」
灰原宗久的聲音中斷了藍澤耕作的思慮，在黑暗中倚靠在桌邊的他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轉過身，就只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反倒是灰原宗久緩慢地走到他旁邊。
「好歹我也是資深的醫生，實習生這樣的態度，不怕我跟你的指導醫生告狀嗎?」灰原宗久說這句話的意思也只是打趣道，知道對藍澤耕作來說不痛不癢，接下來他刻意在年輕實習醫生的耳邊這樣說：「還是你覺得搶走可愛的白石才是一種懲罰?」
下一秒，藍澤耕作緊抓住灰原宗久的衣領，冰冷的眼神透過昏暗的光線反射出銳利的瞳光，縱然身在黑暗當中，他渾身散發出的怒氣不是能輕易掩蓋的。
「…已經夠了吧。」
「你真的這麼覺得?」
灰原宗久收起雅痞的微笑，將藍澤耕作緊抓著衣領的手腕鬆開，略整理了一下衣領後，反倒是拍拍藍澤耕作的肩膀。
「目前還沒有哪個女人能逃開我的手掌心…像白石這麼單純的女孩子，如果『沒有人主動表達心意』的話，她是不會輕易感受的到的，只要隨便幾句甜言蜜語，就會像個傻瓜一樣的跟著你了……」
「別說那種話。她不是那樣的女人──」藍澤耕作不知怎麼地消弭了原本的怒意，用一種極為雲淡風輕的口氣說著：「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
灰原宗久微笑著。
「到目前為止你都還沒有嚐過與人競爭的滋味吧？那麼這一次試試看如何，有點難度才能拿到的東西才有取得的意義。」
藍澤耕作沉默不語，炯炯有神的視線對上他的。
「否則只有我一個人一頭熱，那也太無趣了，我想你應該可以回應我的吧，藍澤。」
一再的沉默已經讓灰原宗久感覺到膩了，所以他想「這樣就差不多了」的同時轉身要走，背對著某人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堅定不移的聲音。
「我接受。」


歷經了一整天飛行護士的訓練，桃井瞳換下了護士制服，拖著疲憊的腳步邁向回家的旅途。回想起近乎斯巴達教育式的訓練，桃井瞳不禁悲從中來。
「為什麼偏偏是我呢……」桃井瞳沮喪地喃喃自語，一面想著「明天就跟松下主任抗議」，一面又因為某個房間的談話聲而停下腳步，從那個房間的門縫她望去，發現了在護士間一向是話題焦點的兩大優質男，禁不住好奇心，偷偷地站在門外聽著。
「否則只有我一個人一頭熱，那也太無趣了，我想你應該可以回應我的吧，藍澤。」
一頭熱？回應？這是什麼……
「我接受。」
接受？該不會、該不會……
像是話題已經告了一個段落，兩人並沒有繼續交談，還來不及閃避的桃井瞳，就這麼跟打開門的灰原宗久撞見。
「灰、灰原醫生──」桃井瞳本想說些什麼，在看見灰原宗久將食指放在唇前暗示「噓」的手勢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在他的微笑下沉默、驚訝，然後目送對方離去。
天呀……我看到了什麼？難怪、難怪灰原醫生四處花心而沒有固定對象；藍澤醫生也文風不動完全沒有緋聞，原來是因為…是因為……
兩人正在交往。
在震驚當中同時泛起了同情，桃井瞳默默地陷入自己的想像。
這樣的戀情果然是非常人所能走的啊……難怪兩人始終沒有固定的對象，對異性特別熱冷漠的兩個極端相遇後卻產生了火花，這樣的愛情一定、一定相當艱辛！
「桃井小姐？」
桃井瞳對著稍慢一些才走出房間的藍澤耕作露出憐憫的表情，說著「請千萬要加油唷」後離去，連原先存有的疲憊彷彿失去了蹤影，她踏著愉快的腳步朝著回家的路前進。
藍澤耕作看見她這副奇怪的模樣，聯想到或許她聽見了方才與灰原宗久之間的對話，不禁憂心起接下來可能流傳在醫院之間的流言蜚語。
他無所謂的。可是她呢？
想起白石惠的笑容，他的眉頭卻因此皺的更緊。


「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呢？」
「大概到最惡劣的程度吧。」
白石惠輕輕地笑了。隨後替緋山美帆子調適枕頭的高度，並溫柔地替她蓋上蓬鬆的棉被，確保她能以最舒服的狀態入睡。
「今晚妳值班？」
白石惠搖搖頭。
「想稍微留一下再走。」
緋山美帆子微瞇著眼。
「我這裡可不是安慰所……妳走錯地方了。」
　白石惠搖搖頭。
「並不是那樣的…只是忽然覺得，想看看妳而已。」
「真是怪噁心的…」緋山美帆子別過頭，假裝不在意地繼續說道：「如果是妳就算了。」
聞言，白石惠的笑靨小小的綻開。
「快點、再快一點回來吧。」
「身為醫生，怎麼可以對病人做這麼無理的要求？再說了我可是沒有一刻不想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一想到我就要落後你們，真是難以言喻的心情。」
緋山美帆子高傲地說著，又轉回目光望著白石惠。她的笑靨仍沒有變過，轉而變得有些淘氣。
「我不會讓妳追上的。」
「好大的口氣。不過妳真的做得到嗎？只要口袋裡一直放著那本小書，妳就會依賴著它一直長不大，到時候別說要拉開距離，說不定一下子就被我超越了。」
白石惠摸著放在口袋的小書，汙漬、破損、捲翹的紙面、泛黃，該有的慘烈書況都有了，她卻仍是放在身邊，只因為可以隨身拿起來翻閱。
實際上，當真正的實戰來到自己的面前，連翻書的時間都沒有，書放在口袋裡，不過是一種鎮靜作用。
「依賴嗎…說的也是呢……」白石惠將它從口袋裡抽出，下定決心似的丟進了垃圾桶。「不帶了、以後不帶了，我要靠我自己努力。」
緋山美帆子噗嗤一聲。
「好是好，可是醫院的垃圾桶還是要分類的哦，白石醫生。」
「啊、啊──」白石惠面紅耳赤的將小書撿了回來。
會丟掉的，要丟在垃圾桶！她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