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44

緋山美帆子失蹤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實習生之間。
「真奇怪，打給緋山卻關機……怕她無聊，還打算去她家的。」藤川一男用著一般的音量喃喃自語著，靈敏一點的人全都聽進耳裡，就像是一陣咒語一樣，所有人連手裡的工作都稍稍有些心不在焉。
陷入一陣死寂之後，也沒有人再接著提問，只是有些在意的撥弄起手機，很剛好的幾乎都在停在「緋山」二字上。
「關於那個啊，」森本忠士正好走了進來，聽見藤川一男的問題，隨即出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蠻不在乎的說道：「緋山的父親剛剛打電話來，說是她打算外出一個禮拜，要我們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擾她。」
「不要打擾她是嗎……？」聞言，連藤川一男也顯得有些困惑。「雖然很像緋山的風格，但總感覺不是很真實，明明每次去她的病房，她都很開心……」
雖然她看起來蠻不在乎，其實她真的很開心。
藤川一男想著常常受到緋山美帆子的冷嘲熱諷，若不是曾經透過門的縫隙看過她獨自在病房內時露出的寂寞表情，或許真的會認為這傢伙從來都只是存心找碴吧。
但她不是的，況且每次尖銳的言語，都還有些道理。
更何況總是為病患拼命的醫生，怎麼可能真的刻薄呢？
一想到這，不禁心情有些沉重了。
「哇！痛──」
森本忠士毫不留情地將手上的資料夾往藤川一男的頭上重擊一記。
「有時間推理的話，倒不如想想怎麼做好今天的工作吧？因為緋山受傷的關係導致我們變得更忙了，還有時間聊天的話，不如就幫我們多分攤這些工作吧，最後一名。」
接著順著森本忠士的目光望去，登記飛機次數的單子上，確實是藤川一男最少，完完全全的倒數最後一名。
「森本醫生好過份啊……」
坐在位置上的白石惠和藍澤耕作正好同時望向藤川一男的方向，兩人回頭後又互相對視，接著偷偷地微笑。
真有趣。
要是有緋山，一定更好──接下來就會聽見緋山跟藤川的鬥嘴聲，總是以此拉起一天的序幕。
要回歸到以往的熱鬧，恐怕還需要點時間吧。
恢復到安靜之後，藍澤耕作胸口袋的手機不安份地震動，他接了起來，聽見西条章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是關於小林女士的事，有時間的話，到分析室來一趟吧。）
藍澤耕作回應後，情不自禁地望了低著頭撰寫資料的白石惠一眼，隱約產生不好的預感。
大概是身為醫生的直覺。


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緋山美帆子還以為自己的爆炸性宣言會引起灰原宗久的得寸進尺。實際上當他聽見以後，確實是征傻住一陣子，隨即爆出大笑，接著就不管她自顧自的進到房間裡休息了。
太奇怪了，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總是巴不得女孩子主動送上門來的灰原宗久，怎麼可能什麼事都不做呢？
緋山美帆子為此想了一夜，輾轉難以入眠。
兩人居然還是分開睡，又更奇怪了。
然而一大早便聞到蛋香、煎肉的味道，讓她的肚子很快就咕嚕嚕地響起鼓譟不安的聲音，她難以抗拒地往樓下廚房走去，很快地，看見意氣風發的男人穿著可愛至極不搭配的圍裙，俐落地做著早餐。
當緋山美帆子坐到餐桌前，仔細觀望著男人的動作後，很快地眼前像是變魔術一樣地擺了看起來頗美味的散蛋、熟得恰到好處的火腿片，還有小餐包，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真是令人意外。」
雖然他們大學就認識，對灰原宗久一切種種，她還是不甚了解。但她卻無可救藥的喜歡過他，至今仍然。
喜歡，是啊。
她跟白石惠最大的不同是，她不會遲鈍到不曉得自己的心情，至於對方的心情多少可以猜出一些，然而到底是玩玩還是真心，善於掩藏的灰原宗久她卻無法輕易認定。
失眠的原因。
她都想嘆口氣，都怪藍澤跟她沒緣分，才讓這個男人這麼輕易地又進駐到她的內心，挑起那掩埋許久的愛戀心。
這人甚至連穿極為可愛的粉色圍裙都過份地好看！
緋山美帆子拿起叉子，肆意地撥弄著盤中的美食，紊亂的思緒也因為一再發現灰原宗久的好，打死結的更加嚴重。
釐清要很簡單，可以的話她甚至不想為了這個男人心動。
「是妳一直都沒發現我的好，美帆子。」
他接過她手中的叉子，隨意叉起金黃色的蛋片，推到她的嘴巴前面。
意圖很明顯。
「我只發現你的花心一如往常。這也是你打動女孩子的手段之一吧……」對她這個強勢的女人來說，很受用。
唉，她嘆氣。
「但妳沒發現，我唯一專情的只有妳。吃吧，美帆子，妳需要營養。」
緋山美帆子擺明不相信，她用瞪的望著灰原宗久。
他輕輕地嘆著氣。
「這是真的……我想珍惜跟妳一起相處的時間，美帆子。」
「你那句話就像是要遠行一樣。」
灰原宗久看起來有些困擾，臉上仍舊帶著笑，不過緋山美帆子接下來聽見他說：「六天後我要離開翔北，到美國去執刀……大概是，到服務總統級人物的醫院吧，在那之前不論幾次都想親吻妳。」
換她征住。
心臟就像是遭受過電擊一樣，撞擊後隱約泛著疼痛。
「接下來，就不打算回日本了。所以求妳了……不要哭……」
緋山美帆子這才注意到，溫熱液體從臉頰滑過。


實習生的休息室，只有昏暗的光線。
藍澤耕作開了小燈，只夠照亮清楚裡頭的物品，卻不夠亮。
沒有窗戶，只是為了讓實習生們有私密的休息空間，不受打擾。
白石惠為了找藍澤耕作，也進來這間休息室。
「藍澤──原來你在這裡。」
白石惠輕輕地關上門，小燈讓她足以看見藍澤耕作一如往常的嚴肅表情，卻讓她有種說不上的沉重。
她看過幾次，也深刻地體會到每每他露出這種表情，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是什麼呢？她好奇，卻不敢聽。
藍澤耕作默默地望了一眼白石惠，隨即用兩人聽的到的聲音說：「剛剛的電話，是西条醫生打來的。」
所以，他去了一趟。
「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關於……小林女士的。」
「……是嗎。」
「小林女士今天簽署了手術同意書。」
藍澤耕作好幾次與小林裕惠懇談、說服，頑固不肯點頭答應的她在得知腎臟炎康復後，也只是好幾次吵著說要回去工作。最後腦瘤壓迫到腦神經，她開始產生記憶缺失、視力模糊的症狀後，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小林裕惠不想死、不想就此離開親愛的丈夫以及女兒。
更害怕手術的失敗風險。
最後在藍澤耕作的勸說下，總算答應開刀。
笑著對他說：如果是這麼帥的醫生開刀，大概連死去都不要緊了。
半開玩笑的語氣，好沉重。
他獨自承擔著。
「腦瘤已經壓迫腦神經，就算開刀……成功的話也只會是植物人。」
太嚴重了。
白石惠僵硬地軀體，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竄升。
她不曉得藍澤做過多少努力，才能說服小林女士；因為，她每每去探望，小林女士絕口不提手術的事，讓她很是挫敗，這同時也表現出小林女士的態度有多麼強硬、懼怕，但是藍澤卻做到了。
她卻只是指責他冷漠不近人情，卻什麼也做不到。
……她好狡猾，她才是那個不近人情的人。
「……對不起。」
她走到他的身後，隔著那層沙發，從背後抱住他的肩頸。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裡疼痛地像是要裂開來。
「我會再跟西条醫生商量，至少找到最好的方式為止……在那之前，妳能支持我嗎？」
她沉默的回應，他透過那若有似無的感覺，得到一股安心。
不論如何，他會在她身邊；她也會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