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52

田所良昭找了三井環奈到辦公室一談。
「果然還是覺得不方便是嗎？」他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語帶保留地問道。
聽見田所良昭憂慮的口氣，三井環奈也知道自己和橘啟輔的關係似乎變成令人介懷的狀況，不過那也是只侷限於他們倆人之間的事，不應該讓其他人為此擔憂或是介意，於是急急澄清道：「請您別這麼說。」
「我覺得能夠代替黑田醫生的人也只有橘醫生了。」
儘管對三井環奈覺得很抱歉，田所良昭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對此，三井環奈其實也明白這樣的道理，於是安撫似地說道：「我也是個已經快要離開這裡的人了。
三井環奈的成熟態度讓田所良昭覺得有些愧疚與歉意，只是兩全難齊的狀況下，只能將獻給人類的福祉放在第一位，其它才是次等需要重視的。
只是對翔北來說，黑田脩二的離開儼然是少了一大支柱、對那些實習醫生更是一大打擊，在還未能從黑田脩二的離去傷感中完全解脫，又必須得面臨三井環奈的離開。
這三個月還能相處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短的讓這群不成熟的實習醫生，被迫成長。
「我認為還有很多東西，只有三井醫生才能教給那些實習醫生。」
對於田所良昭的挽留，三井環奈反而陷入迷惘之中。

※

暫且回到更衣室取東西的白石惠，一下子就發現捂著胸口、正急喘著氣的緋山美帆子，忍不住出聲關切：「很痛嗎？」
聽見白石惠的聲音，緋山美帆子立即強裝鎮定，將那些疼痛暫且忍了下來。
「啊，沒什麼。」語畢，緋山美帆子慌張地將手邊的醫療書籍塞進自己的更衣櫃中，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這麼拿著礦泉水瓶跑了出去。
在她離去之後，書籍從更衣櫃中掉了出來，待在裡頭的白石惠沒做多想便伸手去撿，看清了醫療書籍的專業內容後，才注意到幾乎都是跟心臟有關的專業書。
她拿起其中一本，好奇地往標籤紙標註的那一頁翻了開，上頭全都是緋山美帆子滿滿的筆記與劃線，黏貼著一張粉色的Memo紙，寫了一些重點。
白石惠憂心地往緋山美帆子離開的方向望去。
「緋山……」

※

忙碌了一整個上午，中午的休息時間才能令努力工作的人們得以有喘息的時間，藤川一男端著餐盤，在看見熟悉的人影坐在餐廳裡時，腳步也跟著飛了起來，一下子就來到某個人的身邊坐下。
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四個人總是習慣性地坐在一起吃飯，如果要說是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藤川一男總是毫不保留他天生的熱情以及厚臉皮，經常攏著大家坐在一起，竟然也在不知不覺當中變成一種習慣。
踏進餐廳，就會開始尋找夥伴的蹤跡。
有時候甚至會忘記一個人吃飯的滋味，如果說是要感謝藤川一男，不如還是說他是個麻煩製造機吧──害他們都已經感覺不到「寂寞」，反而常常覺得「好吵、好煩」。
儘管稱不上是好事，卻也不算是件壞事。
「聽說奶奶的情況好像穩定下來了？」連位置都還沒坐下，藤川一男就急著附在藍澤耕作耳邊確認；藍澤耕作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了句：「是啊。」
只見藤川一男一邊開心的說著「太好了、太好了」，這才放心地坐定位置。「而且小橘也沒有想像中的恐怖嘛。」
「小橘？」藍澤耕作聽見這個稱呼的時候愣了一下。
「就是橘醫生嘛，感覺也沒什麼好怕的。」今天早上在急診室的臨時考試，讓藤川一男頓時信心大增，愈說愈誇張。「也不會很難嘛，因為在實習醫生裡面沒有幾個人像我這樣見過大場面的。」
藤川一男的話才讓藍澤耕作從藍澤絹江住院的憂愁中稍微拉回到工作上，他們的實習生活並沒有因為黑田脩二的離去而停止，反而不清楚新來的橘啟輔是個什麼樣的老師而愈發緊張。
藍澤耕作同時也非常清楚，橘啟輔的實力應不止於此，早上的臨時考試只是試探實力而已，也是未來實習生活評定的前哨戰。
說不定之後的實習生活並不會這麼簡單……
面對如此樂天、又少根筋的藤川一男，藍澤耕作也只能說：「你還真是幸福啊。」
藤川一男不明所以，只是憨憨地笑著，開心的說：「未來的三個月，一定會是快樂的實習生活。」
藍澤耕作沉默地望著藤川一男，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餐廳的門口傳來另外兩人的聲音。
「我說，等等啊。」
「我很忙，所以快點吃吧」
只見白石惠急急跟在緋山美帆子的腳步之後，前者一臉愁容、後者滿面春風，她們兩人各自在藍澤耕作與藤川一男鄰近的位置坐下後，宛如狂風暴雨之勢的氣氛也讓藤川一男忍不住出聲問道。
「啊，怎麼了？」
「心房纖維性顫動，如果喝冷水的話可以暫時緩和。」白石惠直接了當地說道，一手拿起緋山美帆子置於桌上的礦泉水，對方也不甘示弱地搶走。
「STOP！」緋山美帆子露出甜美的笑容，以惡狠狠地口氣繼續說道：「如果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妳。」
「什麼啊、什麼？」看熱鬧的藤川一男也沒錯過兩人之間的火花；藍澤耕作則是對一反常態的白石惠抱持疑惑，自然也沒錯過緋山美帆子的態度。
不過現在還不是出聲詢問的時候，他靜靜地聽著。
「我想畢業之後要是能到循環器科工作也不錯，為了這個才買了書學習。」緋山美帆子就像是狡辯一樣的說著，白石惠卻沒有放過她，繼續說道：「萬一腦梗塞怎麼辦？」
「腦梗塞？」連局外人的藤川一男都面露疑惑。
「夠了，叫妳不要再說了！」愈聽愈心煩的緋山美帆子忍不住發了脾氣，煩躁地說：「如果那樣的話我也只有死路一條。」
知道緋山美帆子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白石惠只能瞪大雙眼，望著低頭吃飯的她。
兩人之間的談話藍澤耕作也聽出了幾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後傳來森本醫生的聲音。
「橫川的手術會請三井醫生也加入。」
「欸，為什麼？」藤川一男問道，隨後站起身來繼續說：「是因為您準備婚禮也很忙吧？」
「是啊是啊，果然結婚的喜悅……」森本忠士聽見「結婚」忍不住有些敏感，不過還是知道要拉回正題。「當然不是，是因為她懷孕三十二周血壓偏高，才請三井醫生來的。」
「啊啊，是這樣啊。」藤川一男訕笑著，隨後又想起什麼的提問：「那今天直升機執勤誰負責？」
「橘醫生。」三井環奈回答。
「就是這樣，拜託啦。」森本忠士傳達完畢後，和三井環奈兩個人走到別處的位置吃飯。
「好哩～」笑著目送兩人離開，藤川一男興致勃勃地笑著說：「終於來到我們展現實力的時候了。」
不過當他轉回來的時候，發現藍澤耕作專心吃著自己的飯、白石惠正不發一語地瞪著緋山美帆子，根本沒有半個人在聽他說話。
「你們啊──」藤川一男還想說些什麼，本來就食慾不振的藍澤耕作站起身，打斷他的話。「我吃飽了。」
「藍澤，你這根本就沒吃什麼不是嗎──？」藤川一男瞠目結舌地望著藍澤耕作離去的身影，確認他無情地離去後，只得頹然地坐回位置繼續吃飯。
聽見藤川一男的話後白石惠才想起藍澤絹江住院的事，光顧著緋山美帆子的心臟問題，卻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她羞愧地覺得耳根子很熱燙，目送著藍澤耕作離去的背影，她又轉回頭望著眼前的緋山美帆子，頓時食慾全消。
「……我說妳啊，先別管我行不行。」緋山美帆子吃著那些冷冰冰的生菜沙拉，頭也沒抬的說道。「現在妳應該先關心那個傢伙吧。」
「緋山……」她皺起眉頭，現在兩人都一樣讓她憂心，不論是誰都沒辦法輕易割捨啊。
「如果妳能讓我安靜一點，那才真是幫了大忙。」緋山美帆子握著叉子，就這麼指著白石惠的鼻子。「至少我現在還不會死。」
「……」白石惠緊握著拳頭，她總是這樣處處關心著自己、卻又不愛惜自己。
這樣的一個同伴，她不會輕易放棄說服她。
「如果妳明白的話就不要再管我了──」緋山美帆子還想說服她，卻被她洪亮的聲音打斷。「怎麼可能不管呢！妳、妳可是我們的一員啊！」
整間餐廳頓時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啊哈哈哈，沒什麼事啦！」發現餐廳內的人全都在觀望著這邊的方向時，緋山美帆子只好打哈哈的圓滑過去，為了避免她再散發出那多餘的關心，她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我說妳啊──如果有心情管我的　　話不如多去管管別人，我不認為某個人會比我好過得多了，至少現在是。妳的同情心要氾濫也不要泛濫在我身上，我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
「其實妳很想去的吧──去他的身邊？」緋山美帆子眼看她倔強地不肯鬆手，知道什麼樣的手段對她最有效。
如果立場對調的話、那個人還在的話，她說不定就會被輕易說服了……
當那個人喊著「美帆子」的時候，她就會順從的回應吧？
只不過，現在坐在她面前的是個懦弱的女人，所以她不會輕易被說服。
她還要、還要再花點時間靠近他們一些，彌補住院治療的日子裡、缺乏的經驗，如此倔強的自己，也不會輕易屈服。
所以如果覺得自己是夥伴的話，讓她再稍微擔心她一陣子，似乎也不錯……
「所以，去吧，之後我會乖乖聽妳的……」她轉而露出微笑，隨便扯個謊。
「真的？」她半信半疑。
「真的。」她毫不猶豫。
「……」只聽見白石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至少飯要好好吃！」
「我知道，真囉嗦啊。」她說，隨後目送白石惠離去的身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好累啊……」
「……緋山，妳不要緊吧？」
聽見藤川一男的詢問聲，她這才想起這邊還有個惱人的傢伙。
「沒事，吃你的飯吧！」
為什麼總是跟這個傢伙獨處呢──緋山美帆子忍不住悲嘆著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