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11

待下午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四名實習生聚攏到黑田脩二的個人研究室。在聽見前輩宣布的內容後，四人紛紛瞪大眼睛。
「黑田醫生，您說什麼！？這太沒道理了吧！」
「就是說啊！為什麼要處罰我們！？」
奔波整晚，只為了處理空調失靈的突發危機，不記功嘉獎就算了，竟然還要處罰他們？緋山美帆子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院長的判斷。
「擅自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差點讓病患陷入危機，獲得處罰是應該的。」黑田脩二把四分文件攤在桌面。「把這些文件簽一簽，確認你們已經接收到訊息。」
四人文風不動，像是無聲抗議。
「你們還在休息的時候，早澤先生的家屬到醫院申訴，表示空調失靈是院方的疏失，竟然還推著病患去修理，早澤先生本人還在ICU觀察，根本沒辦法為你們辯駁。調解之後，除了必要的賠償，處罰你們是理所當然的事。」

黑田脩二說明緣由後，四人才理解過來。
「沒想到是被家屬將了一軍。」藍澤耕作說，並拿走了自己的那份文件。
「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跟隨藍澤耕作的腳步，藤川一男上前拿了一份；白石惠排列第三個，唯有緋山美帆子遲遲不動。
「我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理由！」
「緋山，不要太倔強，快把文件拿去簽一簽。」
「黑田醫生──」
「緋山，也許妳現在還不能體會，但如果醫院凡事不照著體制與規定走，受到最大傷害的絕對不是醫院的名譽，而是醫師本人。」
「唔……」
「緋山，」藤川一男見狀，立即拿走桌面最後一份文件，塞在緋山美帆子手中。「不要再為難黑田醫生了。」
「只是讓你們留職停薪一週，就當作度假吧。等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我會要求你們加倍努力，把這段期間的工作量補上。」
在四人零零落落的回應之後，藍澤耕作、白石惠率先走出研究室，藤川一男則是擔下安撫緋山美帆子的責任，並將她拉了出去。
四人壟罩著一陣低氣壓，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拚命救人卻被認定是亂來，不照規則走就必須接受處罰，真是死板得讓人受不了。」緋山美帆子頹然坐回位置上，十分不滿。
「無論如何，沒有被延畢而是直接休假，算是罰得很輕微了。啊…這幾天應該怎麼規畫才好呢…回老家吧、老家！」
正面思考的藤川一男，不忘捕捉夥伴臉上的神情。
緋山表明不願意回老家，碎碎念著「那群混帳憑什麼下決定」、「又要回家了」等等；藍澤天生臭臉實在看不出情緒，他放棄。
但那個紅著臉的白石又是怎麼回事？
「白石，妳沒事吧？臉很紅呢，該不會又發燒了吧？」
由於藤川一男的關係，所有人的注意力通通放在白石惠身上。
「免疫力如果一直這麼低，還是去做詳細的檢查吧？」
不是──發燒的關係──
白石惠有苦難言，只能打馬虎：「啊…我沒事！可能是室溫太熱了，好熱、好熱啊，你們不覺得嗎？」
不，現在室溫二十六度，怎麼想都覺得剛剛好。
緋山美帆子和藍澤耕作互相瞄了一眼，卻沒有將話說出口，卻有個不會閱讀氣氛的傢伙，硬是要追問。
「不…我反而覺得有點冷呢……妳真的不要緊嗎？」
眼看白石惠快招架不住藤川一男的頻頻追問，某人嘆了口氣，打算挺身而出。
「白──」
「突、突然有點想去廁所，那我就先離開了！」
白石惠丟下這句話就落荒而逃了，辦公室外的走廊上響起匆促的腳步聲，過一陣子之後才又恢復寧靜。
「只不過是臉紅嘛，有必要緊張成這樣嗎？」好可疑！實在太可疑！
望著白石惠離開的背影，藤川一男半瞇著眼，重新演出摩娑下巴的動作，似乎對扮演名偵探樂此不疲。
「該不會真的在瞞些什麼吧？」
「咳咳……」某人發誓，真的是忽然間嗆到氣管，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藤川一男朝藍澤耕作露出燦爛笑容，連一貫唱反調的緋山美帆子，難得的加入同一陣線。
「這麼一想，還真是有點奇怪呢。你說是不是啊，藍澤？」
「沒那種事。」
藤川一男和緋山美帆子交換了個眼神。

†††

做出處罰實習生們的決定，對田所良昭來說是十分煎熬的。
然而對外界、院內以及高層都必須有個交代，賞罰分明、不能有所包庇，身為翔北醫院的院長責無旁貸──只是終究還是罰得輕了，接下來必定會受到董事會的非議，他已有心理準備。
在那之前──
「您叫我嗎？」
隨著黑田脩二到來，清脆響亮的敲門聲，打斷了田所良昭的思緒；他離開窗邊，回到座位，將雙手置於桌面。
「那群孩子們……還好嗎？」
「誠如您所想的，除了藤川以外，其他人都是苦瓜臉。」
這群人是不是想救人想瘋了？
留職停薪這麼輕的懲罰，一般人老早就安慰自己放假去，就像藤川一樣，偏偏另外三人一點喜悅的神色都沒有──尤其是緋山跟藍澤，臉簡直真是臭到家了。
黑田脩二回憶起四人的表情，不由得笑出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田所良昭苦笑。「他們想救人的這份心意，卻是難能可貴的。或許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保護他們直到獨立為止……」
向來能在急救科順利畢業的實習生，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工作辛苦是其中一項原因，但最大的磨難卻是醫病關係的緊張，尤其是進行急救時的判斷若有了差池，除了要承擔病患離去的內疚，還必須承受家屬的責難，很多人卡在這一關走不下去，轉職求去的也不少。
能夠留到最後的人，心臟都特別強以外，就是對這份工作的執著與熱情。
田所良昭很希望這批新血，能繼續保有初心。
「這點就要拜託黑田醫生多加指導了。」
「不只常常搞不清楚狀況、又惹了一堆麻煩事，就算是我，也很難保證他們能順利畢業。」
然而比起剛進來翔北醫院實習的模樣，確實是成長不少，漸漸有了那麼點專業醫師的樣子了──縱然還不是讓人很放心，倒也不失為一群認真盡責的學生。
「您老是將這些麻煩丟給我，這樣下去，說不定我就先辭職表示抗議了。」
話語裡，有幾分「就算沒有我的指導，他們也能做的很好」的讚賞意味。
「是嗎？原來是這樣……」
田所良昭與黑田脩二相視而笑。

†††

找藉口逃離夥伴的白石惠，待在廁所的時間，比往常來得久。
與其說她故意待在廁所裡鬧失蹤，不如說她根本走不出去。
都是因為藤川頻頻追問……
「臉真的變的好紅……」用水洗臉降溫，熱度卻始終退不下來。「這樣我該怎麼回去……」
白石惠的視線落到粉唇上，想起了那場意外。
「唔……」
那樣的親吻讓人心神蕩漾……藍澤耕作的臉和唇瓣相貼的溫度塞滿思緒，讓她暫時無法思考除了男人以外的事。
早就過了思春期許久，自己的反應猶如懷抱情思的少女，一點都不成熟。
說不定只是個意外，不小心撞到的意外！畢竟當下燈光昏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想努力說服自己，她卻換來更多的胡思亂想。
倘若是意外，他也沒道歉……
難不成藍澤根本沒發現？是職場性騷擾？
不會吧……
胡思亂想到了極致，白石惠恨不得打醒自己。
她嚐到了一絲絲甜蜜的味道，讓人眷戀、渴望……甚至期盼再來一次。
「嘴巴都快要貼到鏡子上了哦，白石。」
「緋山！？」
白石惠渾身一顫，卻只見緋山美帆子站在洗手台前塗著護唇膏，儼然像是廣告美女的姿態，還不忘用風情萬種的微笑，對著她說：「平常不認真保養嘴唇的話，接吻的時候可是會被男人嫌棄的哦。」
「是、是這樣嗎……」
聽見關鍵字，白石惠的臉又重新燃起熱度，也忍不住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嘴唇是否夠水潤。
「開玩笑的啦，沒有人會想親妳這種書呆子的吧？」
「才、才沒那種事！」今天早上才發生的！
「哦？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她狐媚一笑。
「今天早──唔。」
白石惠將嘴巴捂住，但緋山美帆子已經抓到關鍵。
「原來是這樣……該不會那個對象還正好就是藍澤吧？」男方那邊就算發生了天大的事，表情也絕對不會改變，如今卻在和白石碰面的時候隱約發出不自然──如此一來就很合理了。
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矇對了！
緋山美帆子首度對藤川一男起了敬意。
「不、不是啦……」
但某人的反擊力道太弱，戰鬥力超強的緋山美帆子並不放在眼裡。
「你們親過了，對吧？」
面對緋山美帆子的步步進逼，白石惠只能一退再退，直到背部抵住牆壁，無路可逃。
「今天早上？電梯裡？」藍澤確實隱藏的很好；白石卻很容易猜透心思……
眼看自己還得跟藤川搭擋一陣子，而這兩個人已經悄悄擦出火花──工作跟戀情都沒有任何好運的她，心裡固然有幾分不是滋味。 欺負一下別人抒發情緒，也是可以的吧？
畢竟她也不是走白雪公主路線，是專門使壞耍詭計的女王陛下。
「才沒有發生那種事！」眼看緋山美帆子背後似乎正甩著如惡魔般的尾巴，白石惠總算知道要逃跑。「對、對了！我還有病房要巡……等會兒見！」
就這樣，某隻小白兔再度逃跑，瞬間不見人影。
留下來的緋山美帆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