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57 緋山和灰原

「嗨，聖誕快樂。雖然我不相信有上帝、也不相信有聖誕老公公。」

個男的打了電話過來，劈頭就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開場白。

聽見他的聲音心情很兩極，極為開心、也極為惡劣。

「後面那句是多餘的。很抱歉，我還是相信有上帝存在，有時候還是必須等待奇蹟出現。」正常的她此時此刻必定會大罵說「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無聲無息地離開」或是「你這個混蛋」等等表達她的不滿，甚至掛他電話以示抗議。

等她意識到時，手指頭比她的理性還要反射快速，霎那間已經按下通話鍵，竟然還是像平常一樣和他抬槓。

通話那端傳來低笑聲。

「嗯，說得也是。」

坦率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緋山美帆子有千言萬語想要質問，卻只能哽在喉間，讓她只能皺起眉頭、不斷猶豫。

「我知道妳想問什麼，美帆子。」

那端的人，一派輕鬆的主動提起；她一時之間有些退卻，不知道該不該知道那個答案。

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灰原宗久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在認識他之前，時不時就會聽見這樣的評價；認識他之後更是如此。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性，肥皂劇會出現的重病、出國進修、秘密結婚，或是離開醫生這個職業，轉行當起商人等等。

在思考過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對灰原宗久的一切一無所知，只是完完全全的認識這個「人」，墜入他交織的情網。

其他的一概不知。

說不定，連「灰原宗久」本身都是假的。

思考他太讓人煩躁、偏偏她總是在想他！

焦躁讓緋山美帆子總是無法善待灰原宗久。

「既然知道你就快點回答啊，混蛋！」

聽見她的聲音，那端的人低低笑著，心情很是愉快，隨後也真的回答她的問題，說：「我生病了。」

「你以為說這種話我會相信嗎？」

「呵呵……妳對病人還真是嚴苛呢。我真的得到重病，只能在忍痛離開妳的情形之下到美國養病。」

「不要再開玩笑了！」

「如果能開玩笑，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緋山美帆子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無奈。

「我的眼角膜產生異變，很快地就會變成眼盲患者。有人介紹我到美國治療，靜養了一段時間才簽下手術同意書，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一成，真是低的可憐。我對自己的病歷還滿有興趣的，可惜醫生無法幫自己開刀、眼科也不是我的專門，真是遺憾，否則我也不想離開妳這麼久、又這麼遠。」

……偏偏是眼睛。

在他們兩人心裡都明白，好不容易爬到醫生這個位置，卻落得空有技術卻沒有視力的窘境，這幾乎等於是奪取身為醫生的自尊心，讓人只能在悔恨當中度過餘生。

「什麼時候要動手術？」

「三天後。」

三天，手術失敗的話，直接替自己的醫生生涯判下死刑；即使手術成功，也難保不會有任何後遺症、或是突發性的異常。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的語氣有怨恨、懊悔，以及痛苦，更悲傷的是，她無法陪在他身邊度過這一切。

「告訴妳這一切，好讓妳煩惱如何在我跟工作之間做選擇嗎？美帆子，我們都是成人了，不演偶像劇那一套，我有我的決定，而妳必須做好妳的工作，也就不需要選擇、而去拋棄另外一項。妳是個優秀的醫生，而我是個只要等待開刀的患者，這就是現實。」

他的聲音簡直冷酷的讓她幾乎要以為他是陌生人。

總是將她置身事外。

「你為什麼要這麼理性的決定？」

她質問，卻聽見笑聲，隨後才聽見對方說：「美帆子，我只有對妳特別不理性……」

「你這樣的決定很冷血。」

讓她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只有不斷地悔恨。

甚至怨恨一直以來不諒解他的自己……

「所以我才不理性。妳知道嗎，我思考了很久，如果手術失敗了，在世界只剩下黑暗之前，我最希望將什麼樣的景象收藏在心裡？結果妳出現了，還出現在離我最近的地方，這讓我開心的幾乎要發狂——我想要享受有妳的時光、妳的氣息、妳的體溫，佔有妳的一切。美帆子，妳應該已經感覺到我瘋狂的那一面。」

他的一席話，獲得了她無數的淚水。

這個聖誕節，心痛的要命。

「你就是個混蛋……你從頭到尾都很自私……」

「那妳現在還認為，我對妳很理性嗎？」

是殘酷……

連道別都沒有，手機那端已經中止談話，僅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嘟嘟聲。

灰原宗久知道，緋山美帆子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在聽見更可能讓他心碎的聲音之前，或許逃避是個明智的選擇。

「美帆子，我愛妳。」

聽不見的愛語，他也只能在海洋的彼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