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Code Blue‵藍白《心跳瞬間》61

當為大出血患者手術的時候，或是看到處理複雜病灶時——準確的判斷和快速的結紮技術，讓實習生們認清自己的不成熟，頓時感到困惑迷茫……

然後就會想到——這真的是自己嗎？

不，不是，想拼命說服自己，並不是這樣的。

但是說到底，真實的自己到底是什麼呢？

或許唯有一步一腳印地往下走，才能離所謂的解答更進一步吧？

「養老院的落合小姐很擔心我呢。」氣色恢復以往紅潤的藍澤絹江，笑吟吟地對著一絲不苟的孫子說。

佇立於病床邊，手拿著病歷表仔細紀錄的藍澤耕作，想起什麼似的詢問：「對了，奶奶……」

「嗯？」

「山田一郎是誰？」

「欸？」聽見藍澤耕作的詢問，藍澤絹江一臉意外。

「我在接待處看到紀錄了，山田先生好像來探過幾次病吧。」

藍澤絹江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冷淡的回應「不，我不認識」，隨後側過臉閉口不語，她的異樣引起藍澤耕作的注意。

山田一郎肯定和奶奶見過面了——

他莫名的肯定，卻也不忍再問。

結束診斷紀錄工作的藍澤耕作，靜悄悄地離開藍澤絹江的病房，隨後轉往田澤悟史的病房。

所有人都無法掉以輕心——只能靜靜地望著氣息薄弱的男人，仰賴呼吸器躺在病床上，所有的醫生無法進行急救，在男人自主性簽署過放棄急救書之後，他們能做的也只是等待。

等待中，是盈滿心中的焦慮與悲傷。

自私地希望他多活一天，哪怕是多呼吸一口空氣也好；卻又對他幾乎沒有自主能力的現況心痛，站在理性上，也許他早一步離開才能脫離肉體上的束縛。

心中只有矛盾。

看見藍澤耕作的來訪，冴島遙暫停手邊的工作，來到藍澤耕作的身惻。

「到今天已經整整三天了……二氧化碳積了很多啊。」

「是啊……」

「現在轉院也很困難了，只能這樣留在這裡。」

「也就是說，他會在這裡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吧……」

「嗯。」

點滴消逝的生命，即使企圖拼命用手抓到些什麼，最終也會悄然從指縫中流走。於是常聽見這些話——珍惜你最愛的人、他會留在你的心中，你們之間還會有回憶……。

只是真正在失去對方的當下，誰又能遏止奪眶而出的傷淚、誰又能停止絕望的詛咒，僅僅只是微眇的希望、希望對方不要就此離去。

靜靜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再也感受不到這些熱切期盼，只是在微弱的吐息間，帶給人安祥沉睡著的錯覺。

※

爬上樓梯的緋山美帆子抬頭一看來人，旋即頭也不回地轉身下樓。

急急追上來的是白石惠。

那傢伙，怎麼又來了！

煩躁的心情讓緋山美帆子的腳步愈快，擦撞過藤川一男也沒有停下，即使轉進了某間病房，白石惠仍然尾隨在後。

「我已經說過了吧，住了兩個月醫院，上飛機的次數少的可憐，檢查什麼的我沒有那種閒情逸致！」

「如果是血栓栓塞的話，妳說不定會死的啊！」

「太誇張了——就算是去心臟外科，給我提供幾個選擇的方案，最後還不是說責任自負，把我給趕出來。所以，我才不想讓這種事情傳到橘醫生耳裡。」

「沒事的，可以拜託心臟外科的柏原醫生保密——」

「妳再怎麼多管閒事也該有個限度吧，煩死人了！妳其實是想減少競爭對手才這麼說得吧。」

打斷白石惠的話語，緋山美帆子的怒氣已經踩不了煞車，直直衝往對方。

「妳說什麼？」

「上直昇機、值班，我不在的時候，妳累積了很多經驗了吧？現在還在這邊裝好人，真是夠了……」

「妳這種扭曲的心態也該改改了吧。」

「扭曲？妳說我扭曲！？」

「好了好了，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吧～～」

眼見兩個人幾乎要吵起來，躺在病床上的老奶奶忍不住出言勸和，手拿著兩個餅乾，向兩個人遞出。

「吃點餅乾吧！」

老奶奶的美意，讓白石惠和緋山美帆子兩人頓時愣了一會兒，這段爭執才稍微平息些。

兩人退出病房後，白石惠仍是緊跟緋山美帆子。

「總之，不管怎麼說，妳都不應該這麼意氣用事。」

「妳要是不來煩我就更好了。」

面對白石惠的關心，緋山美帆子下意識就是想逃避話題，偏偏白石惠像是黏人精一樣的地不願放過她，這讓原本就已經相當心浮氣躁的她更是難以冷靜面對。

緋山美帆子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回應道：「我說妳啊，妳不覺得這種關心太多餘了嗎？我是醫生，不是沒有專業知識的患者，我要怎麼做都有我自己的想法，妳與其拿這些時間關心我，不如回去體貼妳的愛人如何？比如說藍——」

「緋山醫生！」眼見人來人往，白石惠打斷了緋山美帆子的話尾。「我不可能坐視不管，妳是我——」

「我不會跟妳玩什麼友情遊戲，我們只是因為實習地點一樣，如此而已。」

緋山美帆子冷漠的語氣讓白石惠知道，再如何勸說的話語都無法動搖她目前的心意。

於是緋山美帆子留下白石惠，逕自離去。

目送對方離去的白石惠，依稀聽見一句「抱歉」……。